专辑上册是青峰谱曲的“诗人”作品,下册是青峰填词、他人谱曲的作品,这些作品经过全新的编曲和演绎之后,焕发了不同的力量。新专辑整张听下来,虽然都不是新歌,但每一首都被唱出来了新的生命。“不要为吴青峰设限,觉得他做不到”,歌迷留言,并期待着,他下一张专辑是说唱风格。青峰说,自己在音乐上想尝试的应该永远也尝试不完,但他从来做音乐都不是为了要“尝试”什么,“都只是反映当下的我的状态而已。”
新专辑宣传图。艺人方供图
去年写完《太空人》专辑与《蚀日》之后,因为当时发生的许多事情,让青峰惊愕“创作”这件事竟然变成了一种武器,被恶意的人拿来耀武扬威甚至伤害作者本人,“我很心疼自己的创作,因此我有长达快一年没有写歌,提不起劲。”今年青峰写了很多歌,虽然他形容自己仍然还处在许多邪恶的圈套里,但好像都已经影响不了他的内心了,相对应,今年写的歌也都非常放松快乐。青峰说,这要感谢柯泯薫今年找他一起写《另个时空的你》,让自己有开始写歌的动力,“好像打开了一个软木塞,里面不知不觉酿好的酒,就这样汩汩流出。”
专辑
“歌迷听出大部分摩斯密码很厉害”
新京报:“下册”中选取的歌曲都是你给别人写词的歌,这些歌有什么选择标准吗?其中一些并不是给别人写的大热歌曲或者主打歌,算是你自己比较私宠或者是当下自己想表达的歌曲?
吴青峰:会吗?上册的歌比较冷门吧!下册的《年轮说》、《一点点》、《迷幻》当时都是主打歌啊。但的确我选歌跟热不热门没有关系,就是自己喜欢、对自己写作有特殊意义的,还有符合这次想说的故事线。
《一点点》封面照。艺人方供图
新京报:在你给别人写的歌中,会不会有那种感觉自己并不想拿出来唱的歌?
吴青峰:有。还是有一些比较没感觉的歌。
新京报:《月亮河》这首歌非常经典,这次重新填词会有什么难度吗?
吴青峰:2015年,康永哥(蔡康永)突然希望我改写《Moon River》,放进正在制作的电影《吃吃的爱》,他说觉得许多经典的好歌,现在的年轻人却都无缘听到,实在太可惜。虽然我同意好歌应该被听见,但坐在咖啡桌一端的我拼命摇头说:“我不要我不要,这压力太大了,我怎么敢啊!”后来试着写写看,也就成为现在这样了。
新京报:《迷幻》这首歌MV让人印象非常深,有因事故只能坐轮椅的残疾人,有只有一条腿的女孩,他们都遭到了异样的眼光,但都靠自己的执着努力获得了幸福。不同不是罪,大胆的接受自己,这种感受让人很激动。在成长的过程中,你是否一直这么坚定地做自己?
吴青峰:应该是吧。主要不是很坚定做自己,而是没办法不做自己。
《迷幻》单曲封面,MV由陈珊妮执导。图来自艺人微博
新京报:《宁静海》中有两段一样的摩斯密码,第一段在2分26秒到2分48秒,第二段在4分06秒到4分25秒左右。其中有一些听不清楚,但有歌迷按照所能听清的以及分段可以拼出来一大部分:THANK YOU FOR FINDING ME,这一段被歌迷翻译的对吗?怎么会想到穿插摩斯密码的?
吴青峰:这段应该是我直接公布答案的,哈哈。但他们很厉害,已经都听出大部分了,只是最后两个字不是那么完整。加入摩斯密码是铁哥(刘胡轶)提议的,我觉得很适合。这首歌是在说某个对象(不一定是爱情喔,有可能是亲人,有可能是生命,有可能是你自己)突然走来,拥抱自己、理解自己,不需要语言就能翻译内心的想法,破解像密码一样的自己。这次我请铁哥编曲时可以试着从歌词的内容出发,我觉得铁哥很能读懂我要什么。
风格
“既没有想做实验,也没有思考大众”
新京报:整张专辑里合作的小伙伴都感觉为歌曲带来了不少新意,比如刘胡轶(铁哥),在合作过程中,会不会有分歧的时候?你都如何处理工作分歧?
吴青峰:其实还真的没有分歧的时候,我们一开始都先讨论歌词在传达的是什么,除此之外我不给任何音乐上的提示,全盘让铁哥自由发挥,多半也都让我很惊艳。如果我心中有别的画面,我们都会直说,有几个我提出的意见,他都愿意先做修改,试试看我们再选择。
有时候我会很直接说出我要什么,像是《等》本来可能整首都比较抒情,但我中段要进节奏、我要最后一次副歌多停一拍;《年轮说》编了好一阵子,最后我直接说能不能试试只有钢琴;《一点点》的水滴声;《迷幻》我要第一次副歌只有鼓……总之就是先试试看,不好的话再改也没损失。有点像互相激荡。
吴青峰。摄影:吴仲伦
新京报:有些人说这张是“翻唱”专辑,你在意这种说法吗?面对和歌曲原唱者的对比,会在意吗?
吴青峰:从本质上看,这张并不是所谓的“翻唱”专辑。所谓“翻唱”,是去演绎别人的作品,所“翻”的立基点是别人的作品。但我这次所唱的都是我自己的作品,立基点是最初的demo,并不是大众听到的原唱,所以这其实是一张“作品集”,并不符合翻唱的标准。
新京报:与“上册”的诗意对比,“下册”可能会感觉更加偏向大众一点,也就是有评论会提到的“实验性不如上册”。上下两册在你看来,会有“实验”和“大众”的区分吗?
吴青峰:首先,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做音乐是本于内心想说的话,既没有想做实验,也没有思考大众。“大众”是一种歌曲发行后的结果,所以从“歌曲大众”推论到“没有实验性”,这是倒果为因的判断,对我来说是没有逻辑的评论。不过这是人常有的盲点,我也习惯了。
如果把“实验性”定义为“没尝试过的探索”,那么对我来说,下册的编曲许多对我的音乐生涯来说,是更有实验意味的。而且因为有这样的评论,让我确定上册是充满实验性的,因为,通常具有实验精神的,都不会当下被理解,而人们也总是在不理解就先抢着判断发表意见,这是我一路都经常体验的。
演唱会
“第一次愿意接受表现没有那么好的自己”
新京报:“16叶演唱会”刚刚结束,可以和无法去到现场的粉丝分享一下这次演唱会的感受吗?一个月一共唱了超25场(包括做嘉宾和商演),是不是特别过瘾?
吴青峰“16叶演唱会 ”。摄影:吴仲伦
吴青峰:前几年我去美国看了Over the Rhine的演唱会,底下有桌椅,现场有供餐,有点像是来参加流水席,他们的歌多半很安静,但他们开口话家常时气氛又特别好。所以一直很想有这样的演出,才安排了这样的行程,想每天让底下的人像来参加办桌席宴吃吃喝喝,而我在台上也轻松唱,与观众谈笑。但后来因为疫情变化,不能吃东西,于是就又变成了设计精巧的演唱会……其实开始前压力蛮大的,因为歌都太难唱了,我没想到会有比《太空备忘记》还难唱的歌单。
新京报:你说这一次可以放过自己,接受一次长音多换了一次气的自己,这种“放轻松”的心态变化主要是源于这次演唱会带给你的吗?
吴青峰:这次在过程中,我觉得自己有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心境,感觉内心某个部分升级了。因为这么密集的演唱,每一天我都要面对不同的状况,最多的就是声音的状况,每一天会因为疲累程度的不同,因为湿度、温度的不同,因为吃东西的时间的不同,因为睡眠的不同,声音也有各种条件上的不同。
以往的我很容易在演唱中,当发生与“预先想唱出来的声音”不同时而感到气馁,但这次的体验非常宝贵,我必须在每天不同的状况下去转换我当下能做到的最好,而每一首歌我都有了十几二十次的演出经验去感受每种状况我能怎么做,所以每首歌都像是被出了十几次的经验考题,让我知道遇到什么状况能用什么唱法解决。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也第一次愿意去接受表现没有那么好的自己,而不是沉溺在内疚中。我觉得这是心境上可以称之为转折点的变化。
自己
“我是一个想把“每天当下”都过好的人”
艺人方供图
新京报:现在的青峰,是你曾经会在18岁时候偶尔畅想自己未来想成为的那种“成年人”吗?
吴青峰:我从来不畅谈我以后想要变成怎样的人,哈哈。我常说我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我不许愿,也不会设想太久以后的事。我是一个想把“每天当下”都过好的人。如今我已经38岁,我亲眼看着许多“大人”坏掉,他们从我曾经景仰的人逐渐变成坏掉的人,我只能在每一个痛心的瞬间,提醒自己,诚实面对此刻的自己。过去的我从来不想因为别人的过誉而装成熟,现在的我同样也不会去装年轻,我十几年前说觉得每个年纪就展现那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就好了,我现在仍然这么觉得。
新京报:最后可以帮大家推荐最近你在看的一部电影、一本书和在听的一张专辑吗?
吴青峰:前两周看了电影《亲爱的房客》,今天在读契诃夫的《第六病房》,此时在听Faure的作品集。
新京报首席记者 刘玮
编辑 田偲妮 校对 陈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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